俗话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个世界的人,分为不同的人群,属于不同的种族,不同国家,不同民族,不同阶级,不同的职业……这些划分基于身体特征、才能和财富的区别,是一种外在的划分。
不过,在中国传统文化中,对于人的划分却很有意思,不是基于以上外在的东西,而是基于人的内在品德,里面的内心世界来“人以群分”,这是一种更加“高级”的划分,也最贴近一个人的本质特征。孔子是这样给人分类的:
孔子曰:“人有五仪:有庸人、有士人、有君子、有圣、有贤。审此五者,则治道毕矣。”
《孔子家语.五仪解》
在这段话里,孔子将人分为五类,主要是按品性和内心状态分:庸人、士人、君子、贤者、圣人,孔子继续教导说,如果我们能辨别这五种人,那么治国之道就尽在其中了。其实还要加上一类,就是“小人”,也是孔子常常提到的。
小人和庸人我们不必说了,是孔子所不喜欢的,其余得到孔子嘉许的四类人中,圣人属于天赐,可遇而不可求,可能上百年才出一个,士人长于行动,贤者重在品德,都有一些“偏”,唯有君子,可以守中道,能文能武,品学兼优,并且不像圣人,更多依靠后天努力,因此孔子最看重君子,提到最多的也是君子,并认为治国之道可以托付给君子,因为“君子”、“君子”,本意就是君王之子。
将孔子的划分与圣经的划分比较一下也是很有意思的,圣经也是更多地从人的品性和内心去划分人群。这个在《箴言》中表现地特别明显。这里有智慧人、通达人、聪明人、义人、正直人、完全人、善人、殷勤人……,也有乖僻人、亵慢人、愚昧人、愚顽人、奸诈人、恶人……
孔子所说的“君子”,大概就是以上好品质的合体,是智慧人、义人、善人、完全人等等的合体,与圣经提到的“圣徒”、“儿女”也颇多相通之处。
由于孔子比较看重“君子”,对君子的要求也就比较多,如“君子坦荡荡”,如“君子讷于言而敏于行”等等,但是有一个要求比较特别,那就是“君子不器”。
什么是“器”?这个“器”与圣经中的“器皿”也有相通之处,圣经中常把人比作上帝的“器皿”、“瓦器”、“陶器”,这个“器”基本上指的是一个人外在表现出来的,如一个人的才能、健康、成就、财富、地位、名望等等,是肉眼可以看到的,可以衡量的,所以一个人在社会上立住,就称为“成器”,成为一个可以被上帝,被社会,所用的器皿。
“器”不是不重要,每个人,或者“君子”在世为人,总要找个“器”去栖息的,一个人会有自己的职业、家庭、地位、财富等等,连救世主耶稣基督来到世上的时候,也要找个“器”去居住,也就是肉身,也会有个家庭和职业,圣经说他是“道成肉身”,这个肉身就是他的“器”。
但是呢,我们每个人都有沉溺于这个“器”的倾向,我们看重肉体的享受,被眼目的情欲所吸引,汲汲于功名利禄,而忘记我们在世为人的真正目的,于是,孔子说:君子不器。
作为君子,我们不能太看重我们所栖身于此的“器”,我们不过是个容器,是个“道”的容器,我们做人最重要的是里面的“道”,而非外面的“器”。
“道”是什么?道是真理,是永恒,是爱,就是上帝自己,是超越我们每个人外在那些东西的,“道”与“器”,孰重孰轻,是我们每个有志于成为君子的人所要分清的。这也是上帝对基督徒的要求:
所以,你们若真与基督一同复活,就当求在上面的事;那里有基督坐在神的右边。你们要思念上面的事,不要思念地上的事。因为你们已经死了,你们的生命与基督一同藏在 神里面。基督是我们的生命,他显现的时候,你们也要与他一同显现在荣耀里。(歌罗西书 3:1-4)
一个“不器”的基督徒,虽然活在肉体里,但他的追求却是肉体以上的,上面的事,永恒的事。基督是道成肉身,而我们的生命历程却是相反的,我们是肉身成道,让我们的肉身成为道的器皿,让道借着我们这个器皿显现出来。
亚伯拉罕作为我们信心的父亲,他的所作所为就是我们的榜样:亚伯拉罕因着信,蒙召的时候就遵命出去,往将来要得为业的地方去;出去的时候,还不知往哪里去。他因着信,就在所应许之地作客,好像在异地居住帐棚,与那同蒙一个应许的以撒、雅各一样。因为他等候那座有根基的城,就是神所经营所建造的。(希伯来书 11:8-10 )
神赐给亚伯拉罕极多的财富,极高的地位,但亚伯拉罕却并不像自己的侄儿罗得一样贪恋这些世上的东西,而是将自己当做地上的“客旅”,随时准备脱离这世上的器皿,去到“那座有根基的城”。
一个真正不器的基督徒,或者一个不器的君子,已经不在乎他活在哪种“器”里面了,为了保存他里面的“道”,他随时都可以换个“器”:
我并不是因缺乏说这话;我无论在什么景况都可以知足,这是我已经学会了。我知道怎样处卑贱,也知道怎样处丰富;或饱足,或饥饿;或有余,或缺乏,随事随在,我都得了秘诀。我靠着那加给我力量的,凡事都能作。(腓立比书 4:11-13)
使徒保罗已经“不器”,所以他“凡事都能做”,所以他可以:哀哭的,要像不哀哭;快乐的,要像不快乐;置买的,要像无有所得;用世物的,要像不用世物,因为这世界的样子将要过去了。(哥林多前书 7:30-31)
是的,这个世界的样子就要过去了,这个世界的样子是什么样子?就是“器”的样子,都是有形的,但这些都是短暂的,所有的“器”都是迟早要毁灭的,唯有里面的“道”是长存的
如今常存的有信,有望,有爱这三样,其中最大的是爱。(哥林多前书 13:13)
所以,君子若不器,肉身就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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