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已经论证了“中”字在先秦时代的一个最重要的义项就是“人与天意相通”,以及由此生出的许多引申义。但“中”还有许多其他独立的义项,比如“中央”、“射中”、“贯穿”等等。古人还曾以“内”、“正”、“和”、“极”等等概念来定义“中”。要打通古今所有义项,兼及字音、字形,我们就必须追溯到“中”的最初含义。
这是一个沉埋已久的秘密。我们不妨先易后难,先来看看与“中”相关的“极”(極)的初义是什么。因为它与“中”的内涵存在重合之处,比如古籍中有“建中立极(極)”、“皇极(極),大中也”这类表述。 “极”(極)的原始含义,可以为“中”做出参照。
(按,古书中“极”与“極”为两字,前者义为负重的载具,与“笈”的含义相似。汉字简化后两字归并,都写成“极”。 为避免混淆,以下讨论后者的初义时我们使用繁体的“極”。)
“極”的初义没有什么争议,就是撑起屋脊的, 屋顶最高处的木梁。《说文解字》:
極,栋也。 按,在屋之正中至高处。
《说文解字》的最早注解者,五代至宋初的徐铉,对此的解说是:
極者,屋脊之栋,今人谓高及甚为極,义出於此。
極的这个意义,在古籍中也不乏实例。比如《后汉书-蔡茂传》:
茂初在广汉,梦坐大殿,极上有三穗禾,茂跳取之,得其中穗,辄复失之。
極的初义非常具体和朴素,符合先民们的思维特征。“中”也是如此,它们都是生活中寻常可见的事物。但“中”的原型更加古老,它涉及到中国先民在其历史的较早阶段使用的建筑——地穴式和半地穴式住宅。
我们在以前的文章中,曾经涉及地穴式和半地穴式住宅这个题目,但未能充分展开叙述。 这是古人防风抗寒的一种住宅形式。土壤的比热容(以体积计)远大于空气,所以相较于气温变化,地表以下的温度变化曲线较为平缓(地下达到一定深度的地方可以是全年恒温)。在取暖燃料不易取得的石器时代,这是先民们最为经济的提高冬季室温的方式。同时,在当时的技术条件下,半地穴式住宅无法解决多雨的夏季带来的防潮和蛇虫的问题。所以, 这种住宅主要是对寒冷干燥的北方冬季气候的一种适应。
但在新石器时代的中国境内,考古事实显示, 地穴式和半地穴式住宅不仅在黄河流域、辽河流域是居住模式的主流。也深入到长江流域的部分地区,甚至良渚文化居民也使用半地穴式住宅。
(五六千年前,是黄河流域最为炎热潮湿的时代,长江流域更不用说。从实用角度看,抗寒但不耐潮湿的地穴式和半地穴式住宅在这个时空里面是不合时宜的。但它偏偏在这个时段里大行其道而且长盛不衰,其强势地位一直延续到商周,余波直抵汉代。因为它的“水土不服”,从新石器时代中期开始就发生了对它的“改良”和扬弃:地穴逐渐变浅,并逐渐转变为地面建筑。尽管黄河流域的气候在新石器时代也经历了数个冷暖循环,但在这个纬度,即使最冷的时候也没有必要使用半地穴式住宅。所以这种逐渐向地面建筑的过渡是必然趋势。
这个趋势可以在仰韶文化半坡遗址群的时间线中直接观察到,也被研究中国建筑史的学者们津津乐道,但这个建筑发展史的故事只能讲一半。这种向地面建筑的转变屡屡被“复辟倒退”所打断,半地穴式建筑总能够“卷土重来”。到了龙山时代,住宅的地穴深度甚至超过了仰韶时代。黄河流域在商代也是可以生长大象的亚热带气候,但商代的最后一个都城——安阳殷墟的大部分住宅建筑是地穴式和半地穴式的。这种大规模长时间的“复古倒退”现象,从建筑技术的发展和人对自然环境的适应的角度,是无法解释的。中国建筑史学界还未曾解答这个谜团。
但如果我们考虑人群迁徙的因素,这个现象并不难理解。半地穴式住宅的不断“逆势”重新出现,是来自北方的新的移民群体不断迁入黄河流域造成的。而且这些新来者往往占据了政治上的主导地位。在研究上古史的时候,我们不应回避人群的迁徙,斗争和取代,不能把黄河流域,长江流域看成与外界封闭绝缘的孤岛,其居民“万古一系”、岁月静好地连续生存和发展。只须参照有文字记载的最近两千年的历史,境况何曾如此?在地广人稀的上古时代,人群的迁徙更常见,范围更广泛。这是半地穴式住宅引出的几句题外话,言归正传。)
地穴式和半地穴式住宅不是天然洞穴,而是一种人工建筑。以半地穴住宅为例,要先挖一个地坑,深度至少齐胸。然后贴坑壁立扶壁木柱,柱头高出地面半米,并相应在地面上筑矮墙。地坑中央立一个(或几个)木柱,以它为中心,以细木向心攒聚,构成圆锥或方锥形屋顶架,上面再铺干草和敷土做屋面。这里面工作量最大的部分是开挖土方,尤其是只有木石工具的年代。中国先秦时代主管测地和土木工程的官员叫做“司空”。空,从穴,从工。就是这个原因。
大部分这种住宅,出于防寒的需要,不设门道,只在屋顶开一个天窗。按照最初的定义,开在墙上的窗户叫“牖”,开在屋顶的才叫“窗”(《说文解字注》:“在牆曰牖。在屋曰窗”)。窗的初文是“囱”,它的本义即“天窗”。除了采光之外,同时也有排烟的功能,后世以“囱”为烟囱。
相对于采光,排烟这个功能更加需要天窗开在屋顶中央的位置。因为锥形屋顶的中央最高,热气上冲,如果排烟口偏离中央太远,烟气就会郁积于上,毒化室内空气,屋里很快就呆不住人了。
这个天窗还有第三个功能,那就是人的出入口。人可以借助梯子上下出入。最初的梯子就是垂直立起一根圆木,上端穿出天窗,在圆木上砍出阶槽,以供踏脚。即所谓“独木梯“。
前苏联考古学家杰列维扬科曾经考察了西伯利亚和苏联远东地区的古代民居的遗存,在其著作中详细记录了当地的地穴式住宅、天窗和这种样式的独木梯 [1]。遗憾的是在中文资料和翻译俄文资料里找不到图示,下图是对加拿大南部平原印第安人的古代冬季居所的复原图。当地冬季温度偏高,其地穴式住宅的深度较浅,屋顶天窗的尺寸也比较大。
加拿大南部Nicola Valley印第安人冬季居所的复原图 www.thecanadianencyclopedia.caenarticlearchitectural-history-early-first-nations
加拿大南部Nicola Valley印第安人冬季居所的剖面图和俯视结构示意图www.thecanadianencyclopedia.caenarticlearchitectural-history-early-first-nations
正如前苏联学者所总结的,从鄂毕河到黑龙江,广阔的西伯利亚范围内古代居民的住宅形式非常相似。不仅如此,上图所示的加拿大印第安人的居所形式与西伯利亚古代民居的结构也基本一致,甚至北欧也不例外。有关圣诞老人的传说来自于北欧土著居民萨米人。圣诞老人驾着驯鹿雪橇,从烟囱进入每家每户给小朋友们送礼物,又从烟囱出去。这个童话情节,也是以使用地穴式住宅的古代萨米人的生活习惯为蓝本的。
我们把镜头再拉回中国。中国古人早就记录了西伯利亚和中国北方人群的这种生活习俗。比如《后汉书》记载:
“挹娄,古肃慎之国也,……处山林之间,土气极寒,常为穴居,以深为贵,大家至接九梯。”
《魏书-勿吉传》:
“筑城穴居,屋形似冢,开口于上,以梯出入。”
《隋书》记载靺鞨人
“凿穴以居,开口向上,以梯出入。
《旧唐书》:
“靺鞨,无屋宇,并依山水掘地,架木于上,以土覆之。夏则出随水草。”
但我们却不宜视之以异域奇闻,夏商周三代的中国先民也具有同样的建筑传统和生活习惯。比如说上述最后一条《旧唐书》记载的靺鞨人掘地为穴,然后“架木于上,以土覆之”(即敷土做屋面,又覆盖更多的土来加强保暖的效果)。这种建筑方式,中国先秦古人称之为“复穴”(“复”通“覆”)。《诗经-大雅》:
古公亶父,陶复陶穴,未有家室。
古公亶父带领周部族迁入陕西关中的“周原”,奠定了周人发展壮大的根基。在他的时代,周人仍然以“复穴”为主要居住形式。
这种上古的居住形式,在中国古代礼制和民俗中也有其遗迹。比如《礼记》记载的对“中霤”之神的尊崇。“霤”的含义是“雨水从房檐流下”。 但“中霤”(亦作中廇、中溜)的含义是指“室的中央”。《春秋公羊传-哀公六年》:
“於是使力士举巨囊,而至于中霤。”
“室之中央”这个概念如何能与“房檐滴雨”相联系呢?唐人徐彦注疏:
复,地上累土,穴则穿地也。复穴皆开其上取明,故雨霤之,是以因名中室为中霤也。
《礼记-郊特牲》:
家主中霤,而国主社。
古人在屋顶开天窗采光,又把室中央承受天光和雨水的地方视作一家之神主之所在,称为“中霤”神。这应当是半地穴住宅的时代遗留下的风俗。
上古民居以独木梯垂直上下的出入方式,在汉字的字型中也有体现。我们来看“陟”(升)、“降”两字的甲骨文字型。
这两个字的基本部件完全一样,都包括两只“脚丫子”的象形(“止”的初文)和一个阶梯状的东西。只是“陟”字的脚丫子向上,“降”字的脚丫子向下,表示不同的行进方向。
阶梯状的字型部件(“阝”)旧注释为“土山”,但徐中舒先生认为是古人穴居时代用于上下往来的独木梯之象形 [2],现在这个看法得到了更多学者的认同。它与俄罗斯远东的新石器时代居民和加拿大印第安人的以砍出阶槽的圆木做成的梯子神似。
甲骨卜辞中有“帝其陟”,在先民的心目中天帝享受祭祀的时候也是从这样的独木梯上下往来的(白川静在《中国の神话》里还把“陟、降”二字里面的阶梯与日本神社的神梯相类比)。
至此,读者们应该已经知道“中”的原型是什么了。没错,我们认为,“中”的原始含义,就是半地穴式住宅的屋顶天窗兼出入口。为支持这个观点,我们至少可以列出下面这十个证据。
一. “中”在先秦古籍中最重要的义项是“人与天相通”。我们在前面的一篇文章里曾对此做过论证。这个义项就来自于屋顶天窗和出入口这个原始含义。
古人更将居室内之“中”的概念推而广之。以大地为居室,以天为“屋顶”,则大地也有下应其“中”的位置,名为“地中”。《周礼-地官司徒》这样定义“地中”:
地中,天地之所合也,四时之所交也,风雨之所会也,阴阳之所和也。
这个“地中”不能理解为大地的中心点,而要从“中”的初义的角度来理解。如此一来,这个定义毫无玄虚之处,句句都是实情。
二. “中”有中央之义。这个天窗兼排烟口必在一室之中央处,原因如前所述。
三. “中”的甲骨字型之一(A类)以及后世成为标准写法的字型,就是独木梯穿过屋顶天窗的象形。《康熙字典》还收录了“中”的一个异体字“ ”,字型更凸显了这一含义。关于其甲骨字型中疑似“旗帜”的写法的来历,我们另文继续讨论。
四. “中”与“通”古音相通。声母z-s 与 声母t 曾可互转,比如兆与桃、召与迢、周与倜。《新序》记载魏王要造一个高台,名为“中天台”,实即“通天台”。
“中”也是“忡”、“翀”和“沖”(不是衝)等等以ch为声母的字的音旁,暗示“中”与“囱”在古时的读音也应相似,来源于同一个字根。
五. 许慎《说文解字》释“中”:
中,内也。从口。丨,上下通。
“内”又怎样解释呢?《说文解字》释“内”:
内,入也。从口,自外而入也。
《说文解字注》:“内,入也。今人谓所入之处为內,乃以其引伸之义为本义也。”
如此看来,许慎对“中”的解释活脱脱就是对古人居室内上下往来出入的情境之写照。它和对“内”的解读前后一致,逻辑井然。从这两个解读看,汉代学者依然熟悉上古的这种行为方式。
六.“中”有“射中”(“矢著的”)之义。锥形屋顶向心攒聚,天窗在其中心,故“中”有此引申之义。
七.“中”有“贯穿”之义。《周礼-考工记》:“中其茎“,《注》:“谓穿之也。” 天窗贯穿屋顶,故“中”有此引申之义。
八. “中”在古时有开口容器之义。比如所谓“盛算器”。《礼记-投壶》:
投壶之礼,主人奉矢,司射奉中,使人执壶。
《礼记-注》这样解释这个“盛算器”:“刻木如兕鹿而伏,背上立圆圈,以盛算也。” 投壶者每射中一次,司射放一枚算筹在“中”里面以计数。
与“中”同音的“盅”、“钟”(鐘)等物件也是圆形开口之器。这类器具的命名皆取义于“中”的原始含义所具有的的形状。
九.“中”有空虚之义。 荀子《天论》:“心居中虚”。其古同音字“冲”也有“深远”、“空虚”之义。如“冲迈”,“冲虚”。《老子-道德经》:
大成若缺,大盈若冲,大直若屈,大巧若拙。
则此处“冲”为盈之反义。这些含义都来自“中”的原始含义中的“孔洞”这个意象。
(“冲”、“衝”古为两字,简化后合并为“冲”。以下讨论后者时我们使用繁体的“衝”。)
十. “中” 古同音字“衝”从“行”,有“交通要道”之义。如“衝衢”、“要衝”。来自“中”的出入口之义。
其同音字“忠”、“钟”(锺)都有偏爱、追随之义。如“中意”、“忠诚”、“钟情”等等。 来自“中”的光源和通天这些因素。
“忠”、“钟”(锺)、“冲”、“衝”、“盅”的字义都与“中”的原始含义相关,是同一个概念向不同方向的分化。
更多证据不遑再举。但我们可以再讲一个稍为有趣的事情。
古人也把“中”与音乐相联系,这涉及“礼乐”这一重要概念。礼乐最初的用途是敬神祭祖,古人认为“乐”可以通神。《礼记-乐记》:
“大乐与天地同和,…… 乐者敦和,率神而从天。 …… 故圣人作乐以应天”。
这其实不难理解,我们在探讨凤凰的原型的时候谈到过,中国古代音乐的起源是出于对风声的模拟,古籍中这方面的证据不胜枚举。而甲骨卜辞中即有“风为帝使”,风传递天帝的信息、意志和指令。所以音乐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音乐能通天致神,同时又与“中”的概念有神秘的关联。《礼记-乐记》:
“故乐者,天地之命,中和之纪。”
《国语·周语下》:
导之以中德,詠之以中音,德音不愆,以和神人。神是以宁,民是以听。
古之神瞽考中声而量之以制,度律均锺,百官轨仪,纪之以三,平之以六,成于十二,天之道也。
“乐”是“天地之命(命令)”也就罢了,它如何是“中和之纪”呢?“中德”、“中音”、“中声”怎样理解?这“德音”如何是让神与人之间关系和顺的媒介?古之神瞽为什么要考察“中声”来判定音律乃至“百官轨仪“?这些问题,如果不追溯到“中”的原始含义,就只能诉诸一些玄奥不可深究的虚构“哲学”概念了。正像“極”和“中”的原义所显示的,古代先民的思维方式是朴素和形象的。另外,把“中和”理解为“调和”也欠妥。
在中国先民早期历史的漫长岁月里,他们都是在地穴式或半地穴式住宅里度过冬季的每个漫漫长夜。长风在积雪覆盖的广阔原野上狂飙,掠过屋顶天窗的开口,会发出什么声音?这是个声学问题,跟风速,角度,屋顶的共振频率等等因素都有关系。是巍巍乎高山,还是洋洋乎流水?抑或是万壑松鸣,千山猿啸?先民们从襁褓婴儿开始,就在火堆旁听着这样的声音入眠,这样的人生不知道重复了多少个世代。
这声音,就是所谓“天籁”之声。“风为帝使”,风声里面有天帝的意志和消息。万物有灵,风声里面有它们或远或近的呼唤和私语。甲骨卜辞里不同方向的风有不同的名字,即传诸后世的所谓“八风”,暗示了上古时代先民们曾经给予风特别的关注和详尽的研究。所谓“古之神瞽”就是听觉特别敏锐的盲人,上古时“听风”的本领之重要性远远超出我们的想象。《国语-郑语》:
夫成天下之大功者,其子孙未尝不章,虞、夏、商、周是也。虞幕能听协风,以成乐物生者也。夏禹能单平水土,以品处庶类者也。商契能和合五教,以保于百姓者也。周弃能播制百谷蔬,以衣食民人者也。
虞幕看来是夏代之前的人物,他“能听协风”的功绩能与夏禹平水土相提并论,与之相比,周弃“播百谷以衣食民人”的功绩只能敬陪末座。圣人之“圣”(聖),与“听”(聴)的甲骨金文字型是一样的,都是耳朵和口的组合。通行的解释说:因为圣人就是善于倾听,通情达理之人。这是把现代人的思想观念套用到上古先民身上了。上古的“圣人”就是能从风声中判断出更多信息的巫师,他们就是天意和神灵的代言人。所谓“中声”、“中音”、“中德”的含义,在破解了“中”的原始含义之后,可以不言自明了。至于什么是“中和”,见我们上一篇对《中庸》里面的“中”与“和”的解读。
虽然商代仍然残存着“瞽者听风”的传统 [3],但通神的最高权威已经被政治首领——“王”——所垄断。王就是筮卜集团的首脑,是最权威的“天的意志”的解读者。甲骨卜辞中数见 “王立中”,也偶见“王立中,无风”这样的字句。后者被主张“中”的原义为旗帜的学者列为最重要的证据。其实,从我们揭示的“中”的原义的角度看,这句话还是与商王亲自主持的筮卜通神活动有关,不宜硬解为树立旗帜。
“乐”源自于“风”,“乐”又与“礼”相提并论,“礼乐”在早期是祭祀和敬神的仪轨,后来又与“中庸”、“中和”一起成了治国平天下的法则,地位被抬高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如果不澄清“中”的真正含义,这其中的缘由就无从得解。
不惟如此,在中国古文化的另一重要领域——玉文化——这一方面,正确理解“中”的概念也至关重要。玉礼器的形制问题一直是困扰学界的不解谜团。《周礼》说:“以苍璧礼天,以黄琮礼地”,这与古人的“中和”、“中庸”、“礼乐”的观念其实是统一的。理解了“中”这一概念的真正内涵,才能融会贯通,才能走进我们祖先精神世界的殿堂。
写着写着,似乎已经离题了。“中”这一概念在中国古文化中牵连甚广,其实远超出我们这篇解释“中国”的文章所预定的范畴了。
我们还有一些未解决的问题,比如“中”的甲骨字型中疑似“旗帜”的写法之来源、古人为何以及如何测“地中”等等。这些问题连同玉礼器与“中”的联系问题,让我们留待下文。
[1] 杰列维扬科,《黑龙江沿岸的部落》,吉林文史出版社。
[2] 于省吾,《甲骨文字诂林》第 2 册,第1256页,中华书局,1996年.
[3] 魏慈德,《中国古代风神崇拜》,台湾古籍出版有限公司,2002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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