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旧金山出发,沿着海岸线到洛杉矶,就是著名的一号公路了,大概七百公里,我们计划两天走完,有点儿像我们玩过的澳大利亚大洋路,不过我个人感觉,比大洋路差点儿。
早晨从旧金山刚上一号公路,天气还算好。爬上路边的一个小山丘,脚下是个半圆形的小海湾,岸边怪石嶙峋,有几个人在清新的海风中踟躇而行,海中有一块大礁石上,站满了黑色的海鸟,很是显眼,对面是个小镇模样的地方,云雾缭绕,海阔云低,一个令人心旷神怡的早晨。
可惜又是好景不长,刚走不远,我们就一头扎进了刚才看到的云雾里,这一天剩下的时间里,基本上都是雾蒙蒙、阴沉沉的,这是我们在美国遇到的第一个阴天,没什么好抱怨的。我们前面说过,光线才是欣赏风景的关键,确实如此,这一天虽然行在波澜壮阔的大海边,我们却没有多少拍照赏景的兴致。
早晨在爬那座小山丘的时候,我由于昨晚住在车里,没怎么梳洗,蓬头垢面,衣服有些脏兮兮的,再加上为了拍照急匆匆的脚步,看上去真的有些像美国那些流浪汉。所以在经过两个在路边聊天的女士时,她俩的孩子看到我害怕的直躲到妈妈的背后。回来的时候,她们还在那里,当我打开车门,孩子们看到我开的车还是比较体面的,就没有刚才那么害怕了,也许,她们认为一个有车的人不会坏到哪里去吧!
在美国接下来的时间里,由于天气的原因和身心的双重疲劳,游玩怎么也提不起兴致来,但我们体会到了更多美国的世态炎凉和人情冷暖,也更深入理解了资本主义运作的方式。
上午,我们在一个观景点稍事休息的时候,到下面的海滩走了走。这一路上的海滩大部分比较“险恶”,风大浪高石头多,虽然正值盛夏,想下水是不可能了。不过,我们漫步在怪异的礁石上,在岩缝里竟然发现了许多海胆和牡蛎,这一下子引爆了我们中国吃货的本能,我们岂能放过这送上门的高级食材?于是,我们再次出发的时候,车上多了一大桶新鲜的海胆和牡蛎,和一个下半身已经湿透的司机。
接近中午的时候,我们到了一个叫蒙特雷的小镇,游客众多,有许多独具风情的房子,可惜在阴沉沉的天气中有些黯淡。我们来到这里有名的蒙特雷水族馆,价格也不菲,成人近50美元。
不过,在走了这么多的国家和景点以后,我们总结出来一个规律,就是门票贵的,和名声很响的景点,往往是盛名难副,这个蒙特雷水族馆,就是典型的栗子,亮点并不多,吐槽之处倒是不少。首先是规模太小了,生物种类也就不多,没有海狮海豹表演,影响了互动的乐趣,另外就是水缸没有造景,水族缸没看头,很单调。
这就是人生吧!最贵的往往是最便宜的,最便宜的往往是最贵的。这句看似矛盾的总结其实包含了深厚的人生和信仰的道理。标价最贵的东西,往往是价值是最低的,而价值最高的,往往不用花什么钱,甚至免费。你看,人生最宝贵的,生命、爱情、友情、智慧,这些都是金钱买不到的,就像中国人常说的,能用钱解决的,那都不是事儿!世界上最为贵重的,就是耶稣的福音和救恩,其价值连城,无法计算,但这却是免费的,是白白给你的。
这就是资本主义的荒谬之处。一切都可以明码标价,一切都与金钱相挂钩,就像早晨遇到那两个孩子,在他们眼里,你的人品跟你拥有多少财产是挂钩的,是谁给他们灌输这如此荒谬的价值观呢?在一顿猛如虎的资本主义操作以后,黑的就酱变成白的,白的变成黑的,坏的被捧上天,好的被践踏,祸哉!那些称恶为善,称善为恶,以暗为光,以光为暗,以苦为甜,以甜为苦的人,有祸了!(以赛亚书 5:20 新译本)
在这一天快要结束之时,一天的阴云也渐渐散去,退向天边,造就了一场盛大的夕阳秀——免费的——比一切花钱的歌舞秀、魔术秀、水幕秀都好看,这就是上帝的恩惠,白白的,免费的,但你要带着感恩的心,带着信心去领受,那最贵重的,就是你的。
夕阳对我来说,真是百看不厌的风景。这一次,在一号公路海边的半山腰看到的,更为壮观,如火的夕阳倒映在海中,让天地之间被明亮光辉的金色所充满,金色我相信是神荣耀的象征,认识耶和华荣耀的知识要充满遍地,好像水充满洋海一般。(哈巴谷书 2:14)
由于没有预定露营地,我们这天晚上遇到了一些麻烦。先是去了两个州立野营地,已经满了,再到一个护林员的营地,又被赶了出来。后来我们想把车停到路边睡觉,结果发现太吵。于是,我们想找个安静的海滩睡一夜,但是路边的海滩大部分都是私人产业,到处都是不许停车,不许露营的牌子,我们不想冒风险,只能边走边找,结果是处处碰壁。这时我们开始无比怀念在中国的自驾游,土地是公有的,在哪哪野营根本没有这么多的限制。在美国,不要说露营,找个停车场地都是问题,
折腾了两三个小时以后,我们终于在一个小镇上找到一条允许停车的安静街道,这时已经接近深夜,我们也已精疲力竭。第二天早晨起来,我才发现我们这样的人不少,前面的车里也住着一男一女两个人,从车里睡眼惺忪地出来相遇,我们相视一笑。
收拾停当,我们来到附近一个州立海滩公园,这地方是到点关闭,到点开放的。这里有淡水,有桌椅,我们架起炉灶,把昨天捞到的大桶海胆和牡蛎做了一顿美味的早餐,这在中国至少价值五六百人民币,算是补偿了我们昨天水族馆白花的钱——最便宜的就是最贵的。
吃完早晨,我们来到附近一个海滩观赏象海豹。这些身为海豹,却长着象鼻子的,慵懒的大家伙,吃了睡,睡了吃,一个个脑满肠肥,但在海滩上爬动,在水中嬉戏的时候倒也很可爱,尤其是小海豹,简直萌萌哒。
海边有个大牌子,详细说明了如何保护这些象海豹。我看了以后,不禁感到,在美国,其实动物过得比穷人要好。动物有专人爱护,也没有私有财产的限制,到哪里随便去。资本主义已经给穷人标了价,你没钱没资产就是人人喊打的垃圾人口,过得比动物还不如,这就是资本主义扭曲价值观的结果之一。当然,爱护动物并没错,但是把这事情放在人之上,就是“莫名其妙,荒谬绝伦”了。
在美国,一个人向下堕落有两大门槛,一个是房子,一个是车子。没了房子你就居无定所,就会休息不好,但还是可以忍受,没了车子可就痛苦了,因为在美国,大部分服务都相距很远,没了车子你再也无法享受这个轮子上国家的许多权利,只能陷在一个地方,就像我们在旧金山看到那个街区,在这个地方你只能继续向下,乞讨吸毒犯罪,直至悲惨地死在街头。
有人把穷人的堕落怪罪到这些人自己的头上,认为他们好吃懒做才致贫,确实有这个因素,但在美国,这更是一个资本主义的制度设计,是金钱腐蚀良心的结果。其中大部分人(包括许多确实没法自己养活自己的孤儿寡母),还是渴望脱离这种状况的,但在这个制度设计中,没有人真正拉他们一把,制度已经把他们冷酷无情地抛弃了。社会福利制度和慈善活动其实都是表面上的,对真正的穷人帮助不大,否则美国也不会到处是流浪汉了。
在社会主义的中国下,穷人比在美国过得好很多,没房没车对穷人的影响要小得多,中国廉价的公共交通,虽偏远但廉价的房租,以及到处分布的,走路可到的医院、超市等,还有不断兴起的扶贫和慈善,以及中国互助的人情社会,让穷人过得没有那么艰难,从贫穷中出来也不很难。所以,穷人其实最终是个社会制度和文化的问题,当然,最后其实落在爱心和信仰上。
这一天倒是阳光明媚,先后去了丹麦村(Solvang Village)还有圣芭芭拉(Santa Barbara Downtown),海边小镇的风情还是值得一看。
发表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