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的超自然觉醒(1)除去惧怕

作者:杰克.福斯特(JackFrost)         译者:杨瑞祺、林淑真

第一章 除去惧怕

德雷克海峡(Drake Passage)为合恩角(Cape Horn)与南极半岛(Antarctic Peninsula)之间宽约500英里的海峡,是世界上最为危险的海域之一。风平浪静的海况会在眨眼间风云变色,永远摸不透海浪会从哪个角度席卷而来。“恐惧之海”为四百多艘船舰的葬身之处,船员与乘客无一幸免。

水手们称之为“恐惧之海”。

德雷克海峡(Drake Passage)为合恩角(Cape Horn)与南极半岛(Antarctic Peninsula)之间宽约500英里的海峡,是世界上最为危险的海域之一。水温极低,如果落水,将在五分钟内因为失温而失去意识,短时间内随即死亡。德雷克海峡亦为航行时最难掌握的水域,少了陆地阻隔,海水持续由西至东循环流转,全年二百天以上风速超过35节,充满难以预料的危险。风平浪静的海况会在眨眼间风云变色,永远摸不透海浪会从哪个角度席卷而来。“恐惧之海”为四百多艘船舰的葬身之处,船员与乘客无一幸免。

对拥有渔船船长执照、充满冒险家精神的我来说,游历世界上最遥远的区域带给我极大的乐趣。因为这个原因,最近参加了一支航海探险队,从智利南端出发,经过合恩角,进入“恐惧之海”。真是好一段旅程啊!三天时间,驾驶70英尺长帆船,面对40到50节风速,穿越30英尺高的海浪!接着在南极洲停留两周左右,那个时候太阳整天都在地平线上,因此那两周完全没有黑夜。

准备回程经过德雷克海峡的时候,对这块海域拥有丰富航海经验的探险队队长说:“这是我看过最平静的恐惧之海了。”的确,几乎一点风都没有,事实上,我们甚至开动了马达,张开每一面帆,想尽可能捕捉任何一道风。

当时我们位在合恩角南方150英里处。这里,1万英尺深的海水不断随海流冲上大陆棚,如同爆炸般冲破海平面,许多船只曾经在此翻覆沉没。这个地方或许是德雷克海峡最危险的航段了。

凌晨1点30分,我们经历二周以来的第一次黑夜5不过只持续一个小时,太阳便再次升起。

探险队的八名成员中,五个人在下层船舱的床上睡觉,船长、大卫.科斯特罗(David Costello)——一位成功的基督徒艺术家,也是我的朋友(www.davidcostello.com)——与我在驾驶室值班。那天晚上相当平静无事,没什么风,海况相当平稳,我们主要就是操纵风帆,做些其它必要的例行工作。驾驶室开了暖器,暖和又舒服,外头虽然只有华氏30几度,不过在那个时节也算是暖和的了。

持下去

突然间,猛烈强风毫无预警地刮起,冰冷的冻雨斜吹,风速达到8级,气温在几分钟之内掉至冰点以下。张开每一面帆的我们立即陷入危险。强风猛烈击打每面帆,几乎要扯断桅杆并倾复我们的船。显示船身倾斜程度的倾斜指示器定在45度,船帆受风力压迫,整艘船往右倾斜,海水冲上甲板。

船长大喊:“到甲板去!得收起一些帆,不然桅杆会断掉!”

这是整趟航程我们第一次感到惊慌失措,这位船长历经南极之旅、南冰洋航行,环球航行数次,竟然对着对南冰洋或类似海域一概不知的人慌张大叫。这样我们当然会害怕……更明确地说,是吓坏了。

根本没时间穿上极地装备(面罩、衣服、手套),因为浪费一秒钟,就会提高遇难的可能性。可是当我们跑向舱门时,船长高呼:“穿上吊带!”这些吊带与10英尺长的绳索或救生索相连,而救生索又扣在另一条从船尾到船头的绳索上。如果落水,吊带可以确保我们和这艘船牢牢使我们能够被拉回船上(当然,假如我们没有在暴风雨里心脏病发作或因失温而死的话)!

穿上吊带后,我们奔出驾驶室到甲板上,随风吹袭的冻雨如上百支针,立刻刺入未受任何保护的皮肤。船长在船的正中间收起主帆,指派我到到右舷负责另一面帆。因为船身严重倾斜,我这里的海水快淹过膝盖,能够帮助我不掉入海里的,只有船侧的两条钢索了。

这趟旅程之外,大卫从未在开阔海洋上待如此之久,他后来告诉我,当他走向船长命令他去的船头时,真是吓破胆了。如果你曾在海浪高涨时待在船头上,绝对毕生难忘!即使恐惧之海没有一丝丝风,仍会因为当地海水运动的关系,感受到10英尺的浪涛;当风刮起时,立刻变成20至30英尺的波涛巨浪,船头会被高高举入天际,惯性定律则让你贴在甲板上,当船被推到浪峰顶端然后跌入浪底时,脚下的船头会往下坠落,忽然间人会悬在1或2英尺的空中,然后在下一波浪来时,身体才会再次落到船上。你会在整个过程里抓住任何可以抓住的东西,好不被冲到船外。

此时,我手脚并用地爬到右舷,希望能收起一些帆,好让桅杆不被扯断。风咆哮着,帆布劈啪作响,浪花冰冻,冰暴吹袭,浑身都冻僵了。我和船长终于都完成了任务,船长大声嚷道:“回驾驶室!”

当我们一爬进奢侈温暧的驾驶室,我立刻说:“老兄啊,太剌激了!太厉害了!我来这趟旅程,就是为了体验这个啊!“然后,我们透过挡风玻璃往外看,发现大卫还在船头!帆线已经收好,但收起帆线的时候,多余的绳索都堆在救生索上,就是那条扣住身上吊带以及船尾至船头绳索的救生索。看起来好像被缠住了,身体仍然可以移动,不过却在船头冻僵了。双膝跪着,使尽力气握紧栏杆,每当船头往下坠,他就随浪的大小悬在离甲板1到2英尺高的空中。冰冷的冻雨斜吹,身上毫无极地装备,双手冻僵且失去知觉,看起来像瘫痪了一样。

船长与我坐在温暖的驾驶室里,心想,他在干嘛?我们就是想不透大卫为什么不进来。最后我们下了个结论,“或许他只是想享受这千载难逢的体验。”几分钟后,大卫终于缓缓爬进驾驶室。“大卫,你在外面做什么啊?”不发一语,大卫走到下头的厕所,在里头待了十五分钟才出来。

放手

接下来几天,大卫对船头的事只字未提,每当我们提起这个话题,他只说:“这件事我不能说。”当我们在机场停留六个小时9等待回家大卫终于松了口。

“大卫,”我说:“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大卫说:“我经历了‘薛克顿时刻’。我跟你一起来这趟疯狂的南极之旅,就是希望能经历这个时刻。”

西元1915年至1917年间,薛克顿爵士(Sir Ernest Shackleton)带领二十七名船员前往南极洲探险,在他们所搭乘的“坚忍号”遭浮摧毁之后,南极大陆存活了两年。

大卫当年58岁。在极度恶劣的家庭环境中成长,35岁以前是个酒鬼,曾经伤害过妻子与女儿们的生命,自己的生活也支离破碎。

大卫大大经历耶稣基督与圣灵,成为基督徒后,开始专心听我在“示罗地事工”(Shiloh Place Ministries)所教导的“天父的心”信息,我就这样认识了大卫。大卫参加我们许多的活动,因为热爱海洋,我们很快变成好朋友。

那时,大卫开始热切渴望家人得到医治与恢复,但对自己感到非常挫败。“我就是搞不懂。”大卫曾经对我坦承:“我接受所有这些教导,爱就是不会从大脑移动到我的心。我的家人还需要经历很多医治,但我自己必须先突破对亲密感的恐惧,他们才能更快得医治。‘麻木不仁’般,知道所有圣经原则,知道神的爱的原则,可是神的爱却从未真真实实临到我。”

那天在机场,大卫说:“当时我在船头解不开救生索,我知道被缠住了,松开和船上安全索相连的救生索,然后在没有救生索的情况下,想办法回到温暖的驾驶舱,或许是挣脱的惟一办法。可是怕被冲下船的恐惧,让我放不了手,我坐在那里想着,这种死法不算太逊吧。”(体温过低会让人在失去意识之前,产生如同吸食古柯碱般的快感。)

“刚刚进入那快感,”大卫说:“大概十年没有那种感觉了,甚至开始陶醉其中的时候,听到里面有个声音说:‘活下来!’然后那个声音又一次说:‘活下来!’接着第三次说:‘活下来!’然后我说:‘天父,是祢吗?’祂说:‘是时候放下过去的伤痛,开始为着家人的恢复而活了。放手吧。’我想,我不能死在这里,我家人的心还没得恢复。就在那一刻,我松开了身上的救生索。”

大卫正视他的恐惧,选择生命。大卫冒着放手的危险,是为了将医治与恢复带给自己未信主前伤得最深的家人。

大卫后来告诉我,松开救生索的时候,他坐着等待两个波浪之间的低谷,正当船头再次被推高、惯性定律使他贴在甲板上的时候,大卫往船尾方向一跃,企图爬出纠结的绳索。幸好,救生索从蛇般的绳索堆中给拔出来。大卫开始在甲板上缓慢匍匐前进,因为有些帆已经收了起来,所以现在的甲板没有如早先严重向右舷倾斜。大卫安全脱离纠结的绳索,重新将救生索扣上,最后爬进驾驶室,浑身湿透颤抖,消失在下层的厕所。我以为大卫是去换裤子,但我错了。

“杰克,”大卫后来告诉我:“我进了厕所之后,把身体蜷曲成一颗球,像小男孩一样。有十五分钟的时间,像胎儿一般蜷曲着身体。终于发生了!你所传讲的每一件事,我八年来所听到的每一个教导,终于发生了!我在极伟大天父的膀臂中,是个极渺小的男孩!当我躺在那里,在天父的怀抱里哭泣时,‘麻木不仁’的情绪渐渐消退,而我知道,我会带着不再一样的自己回到家中!”

最近与大卫谈话时问道:“大卫,你还有那个感受吗?”

“我觉得没有任何不同,”大卫回答:“但其他人告诉我,我不一样了。每个人都问我:‘你发生什么事了?’甚至我的太太和孩子也说:‘现在的你和以前的你不一样。’我感觉不到任何不同,但他们说,现在有生命从我里面涌流出来。”

多年来害怕付出信任,甚至害怕对自己所爱的人敞开心房,害怕被拒绝,但在那暴风雨翻腾的深夜,在帆船的船头,大卫经历了生命中决定性的一刻。在“恐惧之海”中,大卫正视他的恐惧……并且选择了生命。

惧怕……或天父的怀抱?

假使你没有任何惧怕,你的生活会是什么样子?

假使对人没有任何惧怕呢?因为在天父对你的爱与美好心意里,你有安全感,所以不害怕别人对你的看法呢?不害怕敞开你的心来真实经历神爱的深度,以致自己能够活着并将那份爱给予下一个人呢?假使你没有任何惧怕,你的生活会是什么样子?

婚姻会是什么样子?你的家庭会是什么样子?你与人的关系会是什么样子?假使你不害怕信任别人,不害怕脆弱,不害怕走出去接触且让其他人接触你呢?惧怕,会瘫痪我们。如同距离安全的驾驶室不过短短几公尺,却在帆船船头冻僵的大卫,惧怕会阻碍我们作出将带给我们温暖、安全感与充满爱、平安、温柔的丰盛生命的决定。

假使你没有任何惧怕,你的教会会是什么样子?假使教会里的每一位信徒都从害怕信任、害怕被拒绝、害怕被遗弃、害怕敞开心房爱人,害怕亲密关系中得释放呢?惧怕,使我们失去能力。我们可以知道有关神的一切事物,却因为害怕亲密感与信任,而无法领受耶稣为我们受死所带来的益处——在我们的家庭与人际关系里带来恢复与医治。许多基督徒做了所有基督徒应当做的“事情”,但惧怕却仍旧使我们无法完全投入慈爱天父的拥抱中。

每天早晨醒来,你觉得自己是在天父的爱中满有安全感与信心的儿子或女儿,并且为了给予他人那份爱而活着吗?或者每天起床时觉得自己像个奴隶,不断与失败和被拒绝的恐惧挣任,不知道今天到底该怎么做才能让主人满意吗?当我们从奴隶身分转变为儿子身分或女儿身分时,早晨起床会感受到自己在天父的心里是何等被爱与接纳,而寻找各种方式将那份爱分享给下一个人,便成为自己存在的所有目的。

假使你没有任何惧怕,、你的生活会是什么样子?

我们要不就像有家可回般的活着,要不就像无家可归般的活着。我们要不就活着,是从天父的心感受到安全、安心、安息,经历并分享祂的爱;要不就是带着忧虑与不确定感活着,在害怕付出信任、害怕被拒绝、害怕敞开心房爱人的恐惧中持续挣扎——这是所有人类最普遍的三种惧怕。

我们当中有许多人把自己的救生索(安全感)扣在“错误的情感”上,迟早被未实现的期望与未完成的梦想缠绕纠结,非但没有从神的爱汲取能力、生命泉源、平安,反而试图在自我表现、肉体私欲、权力与掌控、财物、地位、不同人或地点中寻找。不知怎的,我们觉得除非生活拥有些可带来安慰的来源,否则无法继续下去。

坦白说吧。我们每个人都有一些错误的安慰来源,不是吗?生活不如意时,我们每个人都是求助与某些人和财物,或依靠某种态度和行为,即使意识到错误的情感是虚谎的,仍会强烈地被牵引。有时候,紧紧握住自己熟悉的,即使无法得到满足,却仍把它当作救生索,比冒险放手并抓住那真至能拯救我们的更加容易。当你身处被20英尺高的巨浪摇撼的船头上,冰冻的雨雪抽打你的脸时,很容易会抓住任何找得到的东西说:“我在这里安然度过就好了。”然而,除非你放手——除非你松开抓住错误安全感与安慰感的手,否则绝对无法到达真正温暖与安全的驾驶舱——天父的拥抱。

我们在南极洲以及横越德雷克海峡的那二十一天内,狭小的船舱就是我们的家,只要呆在船舱内,就能免遭风吹浪打,拥有温暧与安全受到保护。现今我们遇到的问题是,许多基督徒从未成功横越恐惧之海,进入安全受保护处。许许多多破碎的婚姻、家庭、人际关系,不就足以证明这一点吗?

像有家可归般活着是指活出持续不间断经历神的爱、并让其他人认识那份爱的生活。身为基督徒,我们是神的儿子与女儿,然而我们当中有许多人像无家可归般活着,因为从未真实且亲身拥抱天父的爱,我们的生活、思想、行为如同没有父亲的孤儿。生命中的暴风雨、挫败、失望让我们害怕信任,害怕放手。不敢冒险让自己变得脆弱,去相信神所所说的——当祂说:“我爱你”的时候。因为我们不爱自己,所以觉得自己不可爱,就算不是不可能,也难以相信有任何人会爱我们,包括神。神爱我们本人这个想法似乎太过美好,不可能是真的……而且远超过我所配得的。

但重点就在于此:神的爱远超过我们所配得的。另一个事实是,神自己说:“我以永远的爱爱你,因此我以慈爱吸引你。”(耶利米书三十一章3节下)理解这段经文的时候,要把它当作是针对你说的,因为神是针对你个人说出这句话的。神创造你,绝不是为了让你成为无家可归的孤儿;神创造你,是为了让你成为心爱的儿子或女儿,在祂的怀抱中找到家。

们拥有一个家

事实上,所有受造都是为了神渴望住在你里面,更确切地说,是渴望住在我们每个人里面,而在这渴望实现之前,神不会停歇下来。以赛並书六十六章1节说:“耶和华如此说:天是我的座位;地是我的脚凳。你们要为我造何等的殿宇?哪里是我安息的地方呢?”不是某个殿宇或任何人手所造之处。启示录二十7章3节提供了解答:“我听见有大声音从宝座出来说:‘看哪,神的帐幕在人间。祂要与人同住,他们要作祂的子民,神要亲自与他们同在,作他们的神。”

神在说:“我不会离开你,让你如同孤儿一般。你拥有一个与我同住的家。”家是一个安全受保护的地方,一个充满温暖与爱的地方。如哪天“诸事不顺”,在学校或工作上,每个人都看你不顺眼,没有人你说一句好话,家是你可以回去的地方,听到天父对你说:“无论其他人说什么,你就是我所爱的孩子,是我所喜悦的。”家,是你不断听到神对你说话的地方,说出祂对你的肯定,祂对你的爱,袖对你的饶恕、怜悯与恩典。

若对于天父的爱没有如此深刻的经历与认识,若对于你在祂里面拥有一个家没有如此深刻的经历与认识,便很容易像无家可归般活着;意即生活充满了惧怕;而惧怕会产生“麻木不仁”,让你无法与神或任何亲密关系中的人,建立健康的情感连结。像孤儿般活着,是指持续处在害怕付出信任的挣扎中,过着认为什么都只能靠自己的独立生活,不安地抗拒着那些想法与你不同的人。当你过着无家可归般的生活时,会把每个人——甚至是自己所爱的人——视为无法让自己独立自主的潜在威胁和敌人。

你要像有家可回般的活着,或是像无家可归般的活着,取决于你认为神对你的感觉是什么。如果你相信神爱你现在的样子,你将活出如同君王儿子和女儿的生活,然而,如果你相信神对你非常生气,认为你老是得想办法讨好祂,你将像孤儿般活着。这是一个重大的差异,因为无论你认为神对你的的感觉是什么,在日常人际关系中,你就会用同样的态度对待其他人。

所有受造的开始与结束,都在于天父渴望与你建立关系,使你成为祂亲爱的儿女。祂创造你,是为了让你过着有家可回的生活。今天早晨起床时,是否听见天父用慈爱的声音说:“不用担心没有尽善尽美,没有关系,我不期待你完美无瑕,我非常爱你现在的样子,你是我所爱的儿子/女儿,我喜悦你?”

或者起床时心想:“没有人爱我。没有人关心我。‘我得完成今天的灵修,有足够的祷告,跟上一天三章圣经的读经进度,做所有基督徒该做的事,今天才能吃到主人桌上掉下的碎屑”?你如何对待自己与别人,取决于神对你的感觉是什么。若知道无条件地被爱着,便会用同样的爱来爱自己和他人,然而若觉得必须做什么神才会重视你。便会把这种想法套在他人身上,他们必须做些什么,你才会重视他们。你要不就像有家可回般的活着,要不就像无家可归般的活着。惧怕……或天父的怀抱?

回家

我确信,在教会历史的这个季节中,神呼召我们拥有回家的经历,远胜过使徒时代以来的任何其他时刻。祂呼召我们离开恐惧之海,进入风平浪静的港湾、安全的避难所。前一刻还不知道能不能活下来,下一刻却在温暖的驾驶舱,这股兴奋与激动是无与伦比的。在德雷克海峡的暴风夜里,有个东西在大卫与我的里面活过来了。大卫说:“我甚至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我知道,我前所未有地更深经历神了。”

发现自己身处恐惧之海并且在船头冻僵的时候,就会发生这种情况。你永远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然而当你选择面对恐惧之海,在信心里,让自己投入慈爱天父的膀臂时,你将开始找到生命的目的与意义。如同神在帆船船头对大卫所做的,祂也在对你说:“活下来!活下来!活下来!”

神在对我们所有人说“回家。”而家在哪里呢?就在任何神所在的地方。今天,我们经常在教会里听到“神的国”,对我而言,“神的国”的意思,是看见神的旨意与目的成就在地上如同在天上,每当我思想神的国,总会回到约翰福音的几段经文。“道成了内身,住在我们中间,充充满满地有恩典有真理。我们也见过祂的荣光,正是父独生子的荣光。”(约翰福音一章14节)耶稣从天父的胸怀而来,希腊原文是说,耶稣“从天父的心”而来,而天父的心,便是祂邀请我们回去的地方,那就是我们的家。

耶稣在约翰福音八章14节说:“因我知道我从哪里来,往哪里去。”耶稣会再回到祂所来的地方,祂希望我们与祂同在:“在我父的家里有许多住处;若是没有,我就早已告诉你们了;我去原是为你们预备地方去。我若去为你们预备了地方,就必再来接你们到我那里去;我在哪里,叫你们也在那里。”(约翰福音十四章2?3节)耶稣在对我们说:“我在家里为你们安排一个特别的地方。我父亲的家不会是空荡荡的房子,他的怀抱就是——一个温暧、安全、受保护的地方——而来。祂来,是为了让祂的家能够成为我们的家,让我们因而知道自己并非孤儿,从而在危机来到时,能够有把握不需要独自面对,因为天父永远与我们同在。

没有人不会经历某种程度的羞耻、失望或背叛。当这些事情或其他危机来到时,你会把你的救生索扣在哪里?万物之所以受造,都是因为神要住在我们里面,为了让我们知道我们拥有一位天父,拥有一个家,那不就是我们每个人在寻找的吗?神创造每个人,让每个人成为另一个人的儿子和女儿;所有受造的开端,都是因为天父渴望与儿子和女儿建里关系。

麻木不仁动弹不得

直到大约十年前,我是个紧绷、掌控欲强、注重表现的丈夫与父亲。我在1980年重生得救,但是在接下来的十五年,思想与生活仍然如孤儿一般,因为我从未真正认识到天父对我的爱有多深,觉得必须用好的表现来努力争取祂的爱,结果,孤儿的心对每个人际关系都带来负面的影响,尤其是我与家人的关系。终于,神转变了我的心,而我学会弃绝孤儿心态,拥抱儿子身分。我的翻转是突如其来且戏剧性的,我的妻子说,神在四十五分钟内对我所作的改变之大,超越过去整整十五年与神同行期间的一切改变。我将这个经验写在我的第一本书《经历天父的拥抱》(Experiencing Father’s Embrace)中。

我的女儿当时十四岁。忽然之间,我从烦躁易怒的爸爸变成慈悲怜悯的父亲,这个转变简直融化了我女儿的心。在那之前,我难以相处到她希望我离开家踏上宣教之旅就不要再回来的地步。在我领受神爱的启示之前,她便说出了这个想法,每当我在家,家里一点喜乐也没有,有的只是恐惧——害怕付出信任,害怕被拒绝,害怕敞开她的心来爱。拥抱天父的爱,改变了这一切。几个月内,我与女儿莎拉的关系从几乎毫无亲切、感情、温暖可言,变成她是“爸爸的宝贝女儿”。

在莎拉十四岁到十七岁期间,我们的关系是任何父亲或女儿都渴望拥有的。莎拉会冲进家门大喊,“爸,你在哪?”然后跳到我的腿上,亲吻我,告诉我我是多么棒的爸爸。

十七岁的某一天,我载她去学校,眼眶充满泪水地说:“莎拉,我真的非常爱你!”

“爸,”她回答:“可以在我的妆花掉之前不要再说了吗?”

那是我们之间充满温情的时刻。那天稍晚,当我在看电视新闻、妻子翠夏在作晚饭的时候,莎拉从学校回来。她从后门进来,用力摔门,从她的妈妈和我面前走过,不发一语,直接上楼进房间,接着又听到房门砰地关上。

翠夏看着我说:“今天早上你对她做了什么?”

“我什么都没做。”我答道:“一切都很好。”

“嗯,你最好去看看发生什么了?”

我敲了敲莎拉的门。“莎拉,你还好吗?”

“很好!”

“我做错了什么事吗?”

“没有!”

“那,要不要出来告诉我们今天发生哪些事情啊?”

“我不要!”

(每个青少年的父母亲都很熟悉这种语气和对话!)

过没多久,我叫莎拉下来吃晚餐。

“我一定要去吗?”

“对,你一定得来。”

她来到餐桌旁,坐下来,双手叉在胸前,整段时间眼光充满了怒气,一口都没吃,晚餐后回到房伺,把门锁上。这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行径,持续了好几周。

最令人委屈的是,如果知道我做错了什么事,还可以试着弥补,可是我根本想不透自己做了什么事情,翠夏也是。随着日子一天一天地过去,我们开始观察到莎拉变得越来越充满恐惧,双手开始颤抖,无法正眼看我们,每次到了要去教会的时候,就大声怒吼:“我不想去!”因着某些些难以揣测的原因,莎拉放弃了驾驶舱的温暧与安全感,处在“船头”,在“麻木不仁”中动弹不得。

数周后,莎拉终于对她的母亲松口。某些基督徒女生发生了一些事情,所以莎拉在学校里开始为了公义挺身而出,不幸地,别人的反应是抨击与谴责,教会里面也是一样,现在所有的朋友都把她推开,当她是局外人,而她不知道该怎么回到朋友圈。因为大家每天都用这种态度对待她,我载她到学校的时候,她会因为不想去学校而拚命忍住眼泪。

翠夏想办法鼓励她。“去跟你爸爸说啊。其他人从世界各地过来,想听你的爸爸说话,但你随时都可以找到他。找他谈谈。”

“我不想跟他说话!我不想跟任何人说话。我只希望大家都不要来烦我!”

认识天父的心

因为心中对莎拉有极大的重担,某天晚上我通宵祷告。我知道如果莎拉继续关上心门拒绝去爱,很可能会像一般人一样,从其他地方寻找慰藉。仇敌非常善于在我们遇到重大危机时,打发错的人来到我们身边。每当你将自己与那些爱与关心你的人隔绝时,作好准备,仇敌将利用错误的情感,诱使你认为那就是你生命所需的。

我整个晚上为莎拉祷告:“求神帮助她找到回家的路。她现在的生活,好像无家可归的人一般。帮助她找到回到祢身边的路。”

隔天早上,我载莎拉上学的时候,莎拉发现我的双眼浮肿。

“爸,你的脸色很差!”

“嗯,我整晚没睡。”

“你和妈遇到什么问题了吗?”

“没有,我整晚没睡,是因为我为你感到心碎。你回到家坐在我腿上并且拥抱我,已经是几个星期以前的事了。”

莎拉对我拋出“哪壶不开提哪壶”的眼神,但是还有五分钟的车程才会到学校,她只有听的份了。“莎拉,”我说:“我感到心碎,是因为知道你过得很好的时候,我也无比的喜悦;但我目睹你的世界四分五裂,知道你最需要的是听到我对你说:‘莎拉,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爱你,真实的你。在我眼中,你是美丽的。’我想要的,只是一个拥抱。”

在夜晚的几个小时之中,我认识到叫圣灵担忧是什么意思。叫圣灵担忧,是因为慈爱的天父目睹我们——祂的儿女——经历痛苦,目睹其他人如何伤害、打击、背叛我们,而我们非但没有向祂哭求,将一切优虑交托给祂,接受祂慈爱的拥抱,反倒留在“船头”,被恐惧之海错误的情感缠绕,而天父自始至终对我们呼喊着“活下来!活下来!活下来!”

莎拉下车的时候,我告诉她即使所有人都想抛弃她,我仍然多么想拥抱她。“无论错在于谁,我都不会因你感到羞耻,莎拉。最重要的是,你是我所爱的宝贝女儿,我不会以身为你的爸爸而感到羞耻,神不会以你为耻(参希伯来书十一章16节),耶稣不会以被称为你的兄弟为耻(参希伯来书二章11节)。”

当天稍晚回到家的时候,莎拉说:“爸,我必须跟你和妈谈谈。我不知道自已怎么了,但我必须谈谈。而且,爸,我不需要一位咨询师!我需要一个父亲,爸,我不需要任何说教,我需要一个拥抱。”

翠夏、我与莎拉坐在我的书房里,莎拉说:“爸,我真是搞不懂,当生活一帆风顺的时候,我只想抱你、和你在一起;一旦事情不顺遂,我只想切断自己与任何人的连结,就好像我宁愿独自在孤岛上,再也不想见到任何人类。我感觉不到神的爱,我里面好像有一个模式,只有当别人对我的评论是‘对的’的时候,我才觉得神存在,当情况不是这样的时候,我找不到神,而且不想跟你在一起。”

莎拉在分享她的想法与感觉的时候,我在想,我也一祥!当神回应我的祷告,做一切我想要祂做的事情时,我奔向祂的速度多么快啊!然而当我觉得神没有按照我的时间表做我想要祂做的事情时,我里面有某个部分会关闭起来,然后发现自己处在被恐惧之海缠住的“船头”上。

我问莎拉:“什么时候开始的?当你想要关上心门拒绝爱人的时候,,脑子里第一个想到什么?”

莎拉回答:“爸,你记得当你辞掉救世军工作,回去当渔船船长的时候吗?”

“记得。”

“当时我几岁?”

“五岁。”

当时我在一位商人的运动型钓鱼艇上担任船长,如同在豪宅钓鱼一样,里头有美丽的客厅,填满了椅子与沙发。

“你记得那天妈妈带我到船上找你吗?”

“喔,对,我记得。”

翠夏带莎拉来找我,把她放在船尾。宝贝的五岁女儿看到我坐在游艇客厅舒服的椅子上休息,过来要给我一个拥抱。她跳上我的大腿,先是膝盖……然后我忽然间碰触到生命中最深的核心伤痛!

我的本能反应是自我保护。我从没想过要伤害自己的女儿,可是当我极度痛苦地跌到地上时,莎拉被我往外一丟,飞到8或10英尺外房间另一端的沙发。尽管我在地上打滚V痛得快吐出来,尽管我年幼女儿的身体没有受一点伤,她所经历的伤痛却比我更深。她跑过来想要得到父亲的拥抱,结果却因为做法或动作不对而被甩开。她冒着风险对我敞开心房…….却砰地关上。

你曾经多少次冒险打开心房,渴望片刻温情、片刻关怀与鼓励、片刻温暖,不料却落得空手而回?

莎拉尖叫大哭,我一直又抱又吻,尽一切可能地弥补,约莫十分钟冷静下来。我是故意伤害自己女儿的吗?当然不是。但是从莎拉的心不再敞开,不再接纳我是她的父亲,从此不断与那份被拒绝感搏斗。那天晚上,当我们为莎拉祷告的时候,不是为十七岁的莎拉祷告,而是为五岁的莎拉祷告。她里面的某个部分突然被释放了:嚎啕恸哭,极痛苦的呻吟,不断流泪。大概三十分钟后,她躺在我的怀里,我们对对她倾倒我们的爱与安慰。这是莎拉生命中决定性的一刻——开始体会到“如果我的父亲——一个破碎的人——能够安慰十七岁的我,天父岂不更加渴望我在每个危机的时刻都奔向祂吗?”

世界试图告诉我们“我们配得哪些事物”时,我们要不像有家可归般的活着,奔向慈爱天父的膀臂,要不就像无家可归般的活着。我们想要住在天父爸爸的家中,享受天父爸爸的供应,然而如同莎拉一样——把自己锁在卧室里,只为了得到爸爸可给她的食物、信用卡、车钥匙才出来,我们对亲密关系感到惧怕。

因此,你想过哪种生活呢?你想过着孤儿般无家可归的生活,处在恐惧之海的船头上,在“麻木不仁”中动弹不得吗?或者,你想在天父慈爱温暖的怀抱中,体会爱既完全就把惧怕除去的生活呢(参约翰一书四章18节)?

假使你没有任何惧怕,你的生活会是什么样子?选择权在于你:惧怕……或天父的怀抱?我盼望本书接下来的内容帮助你选择除去惧怕!

附注:

1.  Henri Nouwen, The Return of the Prodigal Son(New York,NY: Image Books, Doubleday,19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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