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世纪末至19世纪上半叶,英国通过了一连串法案,包括著名的废止蓄奴法、全世界最早的劳工法、监狱改革法等等,迎来了维多利亚女王掌政的黄金时期(1837-1901)。历史学家公认,曾在下议院担任议员四十多年的威伯福斯,是扭转乾坤的关键人物之一。
威廉‧威伯福斯(William Wilberforce,1759-1833)是富商的独生子,9岁时父亲去世,被送到叔叔和婶婶家中。他们都是敬虔的基督徒,因此威伯福斯自幼受到基督信仰的熏陶。
威伯福斯的母亲虽是英国国教圣公会的教友,却喜欢宴乐和社交活动,她深恐威伯福斯的叔叔的福音派信仰会影响年轻的威伯福斯,就将他带回自己的身边。在剑桥大学圣约翰学院学习期间,威伯福斯开始远离信仰,在校内以辩才无碍、牌艺高超、交游甚广而闻名。
他在剑桥大学的朋友中,就有其一生的至交和政坛盟友威廉‧皮特(William Pitt, 1759-1806)。皮特二十多岁就担任英国首相,长达二十几年。因着他的鼓励,威伯福斯才决定参政,并在1780年当选下议院的议员,年仅21岁(这是当时法定的议员最低年龄)。他不但口才极佳,而且音调锵然有韵,赢得“下议院的夜莺”之誉。
跨出信仰的第一步
1784年威伯福斯到欧洲旅游,他邀请他中学校长之弟艾萨克‧米尔内(Isaac Milner)为伴。米尔内是英国国教深受卫斯理影响的福音派传道人,也是知名的剑桥数学家和科学家。
旅行团在10月20日经过多弗海峡到法国的加莱,再顺着隆河下里昂、尼斯,一路上景色宜人。威伯福斯与米纳尔相处愉快,一路上谈笑风生。
一天威伯福斯批评一个名叫史蒂令·弗立特的牧师说:“他真是一个极端的人。”米纳尔问道:“为什么他是极端的人?”“他竟然宣称上帝就是那个犹太人耶稣,而且《圣经》具有绝对的权威。”“哦!那怎么算是极端呢?”威伯福斯愣了一下。他没想到这个看似开明的剑桥教授,竟会反驳他的看法。
在他的印象中,基督徒是一群愚昧、不用大脑、墨守教条的狂热分子。威伯福斯理直气壮地答道:“根据索西尼派的看法,这宇宙有神。但神是不可知的,《圣经》怎能阐明呢?而且神是全然真善美,怎么会是耶稣呢?”米纳尔在隆河边的沙滩上停住脚步,定睛看着威伯福斯。他的眼神没有了平日的诙谐,露出了威伯福斯从未见过的认真说:“如果你只是要争辩,那我不想回答你的问题;如果你要严肃地讨论,寻找真正的答案,我愿以最大的喜悦回应你最凶猛的炮火。”
威伯福斯突然想起在驿马车的行李箱中,有一本没看过的老书,是道得理治著的《信仰在心灵中的跃升与长进》。他奔回马车,把书给米纳尔看,米纳尔说:“这是相当精彩的一本书,我们一起读、一起讨论吧!”
认真的慕道友至终成为认真的基督徒。一路上两人不断地在旅途中讨论书中的内容,并且仔细地查考《圣经》。1785年2月回到英国,威伯福斯几乎查考完《圣经》里因信称义的核心真理,也清楚地认识到上帝、耶稣基督与人的关系。
他深深地渴慕要认识真理,6月再邀米纳尔到瑞典一游。两人沿途仔细查考希腊文《圣经》,不断地讨论。风景区是游玩的地方,对威伯福斯来说,那是他专心注目、更多阅读《圣经》,并与米纳尔讨论的地方,也是他重生的地方。
威伯福斯以前认为基督耶稣的信仰,不过是一套道德的规范,一种看事物的逻辑,没有耶稣的信仰是一种脱离束缚的聪明。到了9月,他才认清没有耶稣的信仰,在根本上是一种堕落人性主控的堕落信仰。威伯福斯到了老年,回忆这次旅行的收获时说:“信仰的真理对我变得很清晰,我愿意接受耶稣的救恩,即使现在有人告诉我。死后会沉沦下地狱,我仍要在地狱中喜乐·”
经历心灵的黑夜回到战场
从瑞典回来后,威伯福斯继续他的政治生涯,却突然发现信仰使他没办法再继续昔日的生活。他厌恶议院里的政客,他说:“议院像是挪亚的方舟,里面都是野兽,没有几个真正的人。”他意识到过去自豪的辩论,是“无形的虚空”,整个生活、工作与信仰成为连不起来的线。
他每天一早起来祷告,但是帮助好像不大,愈敬虔反而落人更深的失望与烦恼的深渊,信耶稣的喜乐仿佛云消雾散。他写道:“我非常难过,我相信一般人不会有这种苦恼。我无法思考,离群索居,终日失魂落魄……我如果要成为基督徒,就必须照基督的吩咐行,那我将在政治圈中成为一个怪人,甚至失去朋友与前途。政治是我的尊严,但基督是我的生命。”在不止息的挣扎里,他没有祈求上帝赐下平安,他祈求上帝赐他正确的选择,为了上帝的旨意,他可以忍受等待时的起伏揣测,以免为平安而平安,而去找一种廉价的、假性的安全感。
在伦敦他不断地到各教会聚会,寻找答案。到了1月,他决定放弃政治。在这关键的时刻,他遇到了约翰·牛顿牧师,他是威伯福斯叔叔的至交之一。约翰·牛顿年轻时放荡不羁,曾做过贩卖黑奴的船长,信主后写了许多著名的诗歌,如《奇异恩典》、《耶稣你名何甘甜》等,后来成为英国国教的牧师。当威伯福斯夜里来找他时,他已经60岁。对威伯福斯苦毒的情绪以及近乎亵渎的言词,没有一句责备。约翰·牛顿知道这个属灵的婴孩,已经听到太多其他基督徒的劝告,也看了很多敬虔的见证,以至于失去了跟随神的重心,反而自己的想法和外在环境来定夺。
威伯福斯发现约翰·牛顿听了他一千零一个烦恼后,仍是那么平静,给他一颗定心丸。约翰·牛顿认为,也许上帝带领这个年轻人要走一条别人没走过的路,他建议威伯福斯不要从目前的工作中撤退,靠上帝走下去。未了约翰·牛顿为他祷告:“我盼望并且相信主耶稣高举了你,是为了他的教会与我们国家的好处。”这个代祷成为威伯福斯一生的方向。当一个人知道上帝救赎他的目的,那个荣耀感比在罪恶中不断的自责更能振奋人心,使人勇往直前。牛顿后来成为威伯福斯的属灵导师。
威伯福斯并没有因为约翰·牛顿的劝慰就回到议院,他仍常独自一人到野外祷告、默想、亲近主。1786年复活节的早晨,有个年轻人释放地在野外大声唱歌、祷告。他事后写道:“田野里的一花一草都与我一起欢唱,我的心中充满了感谢与赞美。”他决定要重回议院。并写道:“第一重要的是,我要回到工作中,认识上帝把我放在这个位置的目的,而不是当逃兵。”
12年后他在《真实的基督教》一书中写道:“一个基督徒不爱世界,并不是以逃避世界来证明自己的不属世,而是进人世界,活在人群中为耶稣做见证,并且义无反顾。”从此,他看议院不再是满足自己政治野心的地方,而是他的神学院,让他慢慢地学习如何在这个位置上,实践《圣经》的教导。
为废奴制发声
在这个时候,威伯福斯的挚友皮特也劝他留在国会,皮特说:“基督教的原则与实践,不应该只引向灵修,也应该导致行动。”于是威伯福斯带着新的使命感,在国会忠心地服务长达45年(1780-1825)。在1787年10月28日的日记中,他说,全能的上帝给了他两个神圣的使命:奴隶贸易的禁绝和社会道德的更新。
1787年,英国海军部长,也是下议院的议员,期望威伯福斯提出有关遏止运输奴隶的法案,皮特首相也鼓励他这么做。经过两年的准备,1789年5月12日,他首次为废奴发声。在长达3小时的发言中,他说:“我无意指责任何人,我只是个人引以为耻。因为在我们大英帝国的国会授权之下,我们整体在忍受这种可怕的贸易行动。我们都有罪,我们都应该承认有罪,而不是以指责别人来卸责。”
该提案在1790年获得委员会同意,开始实质审查与听证。但在1791年第一次表决时,却以88票对163票的悬殊比例惨败。表决失败的原因很明显,因为它妨害了英国在西印度群岛每年600万英镑的贸易利益,并且牵涉到160艘船只与5000多名水手的生计。从1783年到1793年10年间,仅利物浦就曾运送30万黑奴到西印度群岛!
然而,1791年,威伯福斯与友人集资成立狮子山公司,在西非买下一大块土地,让1900名被释放的黑奴成立自治区。这个地区就是今天的塞拉利昂共和国共和国(Sierra Leone)。
本文由“溪边树”推荐,由庄祖鲲的《威伯福斯——扭转乾坤的国会议员》(点击“原文链接”阅读)和张文亮的《兄弟相爱撼山河》改编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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