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东部,我们出行主要依靠各种公共交通,体验还是没那么“爽”,到了广袤的西部,自驾就成为理所当然的选择。一是因为中西部的公共交通没那么方便了;其二,美国被称为轮子上的国度,自驾可以更加深入体验美国式的生活;最后,自由行,自由行,当然要选择最“自由”的旅行方式啦!
为了爽上加爽,我租的是一辆MPV(房车还是有不少局限性),类似别克GL8,空间很大,我们全家用绰绰有余,在拿到车的当天晚上,我们还到BIG5(一家运动用品连锁店)和沃尔玛大肆采购,帐篷、睡袋、炉灶、餐具、桌椅……还有好吃的,好喝的,一夜之间,我们就以中国人的效率,把这辆车塞得满满当当,搭建了一个移动的“家”,当然没有真正的“家”舒适,但也算应有尽有!
我心里说:“来吧,我以喜乐试试你,你好享福!”(传道书 2:1)
从机场拿到车的第一天,由于是过渡,我们没有找太正式的宾馆,而是去了一家廉价的汽车旅馆(MOTEL),还真是“汽车”旅馆,大街上一夜车来车往,吵得人实在无法安睡。不过想到前面的旅程,心里就有点儿小兴奋,早晨起来,还是兴致勃勃地去了附近的一个711,购买早餐和冰块(车载冰箱喝饮料冷藏用,这种冰箱没有电,靠冰块降温)。
进入早晨的711,我发现,这里就像是一个社区中心,许多人的生活,就围绕着这里打转。大部分是拉美人,一看就不太富裕,否则会在家里吃早饭,我开始体会到美国人种和阶层的差别。后来我才知道,洛杉矶所在的加利福尼亚州是美国贫富差距最大的州之一。在东部,我们主要在中产阶级社区转悠,基本都是有车有房,街区也有序整洁。这里的阶层,应该是介于中产阶级和赤贫之间,一般有辆车但没房,生活可以温饱但再多可能就没了。我渐渐发现,在美国,你有什么样的收入和资产就会住什么样的社区,而社区与社区差别之大超过我们想象,我开始有点儿摸到资本主义的脉搏了。
不过这些并没有干扰我的好心情,吃过早饭,我们就一头扎进洛杉矶到拉斯维加斯的滚滚车流里,天空一如既往地晴朗清澈,前方就是茫茫大西部,荒凉的大西部,那个在电影里无数次看到过的大西部,等着我们去冒险,等着我们亲密接触。“西部一入深似海,不知何处是他乡。”
开始还是遭遇了些小失望,因为自己是在中国西北的小镇长大的,感觉两个西部的风景还是蛮相似的,一样光秃秃的石头山,一样灰不拉几的路边草。但随着继续向前,美国西部的宏伟与独特,也慢慢展现出来,科罗拉多大峡谷就这样出现在我们面前。
到大峡谷的时候快到中午了,我们忙着买门票,搭帐篷,在这中间,也走到峡谷的边缘来了个惊魂一瞥——确实壮观。下午,我们坐着公园的旅游专线展开了大峡谷之旅,这里是峡谷的南缘。与尼亚拉加瀑布一样,美国的风景就是五个字:“雄”、“险”、“峻”、“奇”、“野”。大峡谷够雄伟,就像是地球上一个大裂缝,最宽处将近三十公里,深度也接近两公里,长度达到446公里,据说是下面奔腾的科罗拉多河切开的;大峡谷也够奇异,够危险,许多峡谷是直上直下的,岩壁上还生长着奇形怪状的树木,尤其是死去的枯枝,谋杀了不少我的菲林;大峡谷也够狂野,整个峡谷的主色是血一般的红色,让人兴奋的红色,刺激着我们的视觉神经,整个峡谷又像是用上帝用斧头随意劈出来的,峡谷中还翱翔着许多美国特产的,勇武有力的苍鹰。反正,站在大峡谷边缘,那种凶险扑面而来,而你会又一次地感到人类的渺小,对上帝的敬畏油然而生。
看了世界各地这么多风景,我相信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一片土地与其上生活的人有着密切的联系。中国就没有这样的风景,中国的风景也会雄奇险峻,但没有这么野,没有这么极端,反而有着一种中国人特有的柔和范儿。只有大峡谷这样的土地,才能孕育出这样的美国人,爱好自由和冒险,个性丰富多彩,棋向险处走,富贵险中求,美国人的历史,就是从险处求生,剑走偏锋,最后走着走着就走到了西方世界,乃至全世界的顶端,美国的历史就是一部好莱坞大片!
这是一种勇气和胆量,但过头就是凶暴尚武,无论是印第安人还是接替他们的美国人都有这种倾向,这会成为这些国家的下面埋藏的定时炸弹,因为历史上那些凶暴尚武的国家最后都灭亡了,唯有爱好和平的中国可以存续数千年,至刚易折,至柔无损的大智慧,不是谁都能掌握的啊!
游览大峡谷的那天,上帝又给了我们绝好的天气,天空中白云朵朵,预示着那天下午会有瑰丽的夕阳。这个大峡谷公园是在峡谷的南缘,沿着峡谷的道路设置了一个个观景点(Point),而且这些观景点选择地非常好,甚至可以说精确,都是那一段路最有特色,也最好看的观景点(这个我们中国必须学习美国人),于是,当旅游车在接近黄昏,把我们送到景区的那一端时,我们决定沿着峡谷边的小路上走回去,一路欣赏落日,然后走到最适合欣赏夕阳的摩哈夫点(Mohave Point),最后搭末班车回去——这个决定是正确的。
一切风景最重要的不是景物本身,而是光线,不好看的景物在光中,也都变得光彩照人了。在阴天,一切都变得灰蒙蒙的,而且没有光线,景物也变得平板化了,因为没有立体感和层次感。因此,神在《创世记》中说“神看光是好的”,而耶稣说自己是“世上的光”。而一天中最好的光线就是夕阳的光线,那是摄影和旅游的黄金时间,因为那光线真的就像黄金一般。当我们沿着峡谷的小路,一边走,一边玩的时候,那金灿灿的夕阳包围这我们,为周围的一切都镀上一层金色,使一切都有着一种莫名的尊贵感。在夕阳下,大峡谷那险恶的一面似乎也消失了,刺眼的红色也变成柔和的金红,而且斜射而来的光线让大峡谷里沟沟壑壑变得更有造型感。
在这无比的夕阳中,我们被这温暖柔和的光线照耀着,似乎每个毛孔都被打开,心里也感到无比的舒畅,渐渐转变为一种喜乐,一种与快乐不同的喜乐。我们就那样走走拍拍,时不时停下来欣赏夕阳下的大峡谷,天空也从蓝色到青色到金色到黛红到紫色不停变换,峡谷也在光线的变换中呈现不同的风貌。当我们走到末班车站的时候,天已经渐渐黑了,但天空的余光仍然是一道美丽的风景线。这时,搭乘末班车的游客三五成群地聚合在一起,轻松愉快地有说有笑,为这壮美的风景又添了一丝温馨,这就是所谓的天地人和吧,这是我们美国之行让人难以忘怀的时刻之一。
当天晚上是我们在美国的第一次露营,还是挺新奇的。不像中国,大部分的野营是相当的“野”,美国的露营地都是有人经营的,在美国算是很便宜,一晚上18-40美元不等。每个宿营地会有一小片平整的土地,一套桌椅,一个火盆,有时候还会提供烧火用的木头。还有公共服务区域,包括卫生间、洗澡房、洗衣房,一应俱全,生活既方便,还能跟大自然有这么亲密的接触,何乐不为?可惜大峡谷这边野营地虫子和动物太多了,还是那种臭臭的虫子,搞得帐篷味道怪怪的,还有不知什么动物把我们买的西瓜偷了去,我们也只能忍着,搞得一夜睡得不是很好。
第二天,我们沿着大峡谷边的公路向另一个方向继续旅行,中间不断经过新的观景点,风景依然壮丽,也许是昨天睡得不太好吧,我们再也没有昨天傍晚那种喜乐的心境,这大概就是物是人非、好景不常的道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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